乔之

隔江挽帘闻新翠,恰如春来染冬枝。

夏味-中太

甜品店主中X流浪歌手宰


不知道大家还记不记得《春声》里的流浪猫猫宰,下面是一些中原中也驯服野生猫猫的过程。

指路《春声》 


◎正文


夏天的温度日渐侵染春草,蛋糕店前的草坪上,露水一日赛一日地消薄下去。


新口味的莓果蛋糕受到女孩们的好评,中原中也和他的莓果守仓员雪媚娘一起忙得团团转。


“雪媚娘!”


“咪呜~”


“雪媚娘——”


“喵呜~”


面对中原中也的眼神谴责,蹲坐在冷柜上的猫咪慢悠悠地甩了甩尾巴,坚持要铲屎官用一袋小鱼干从自己手上赎回充当空调的“柜质”。


经过一番咪呜咪呜的讨价还价,中原中也最终以半袋小鱼干的“天价赎金”救回了冷柜,从里面端出一盒颜色各异的新鲜莓果。


他松了一口气,看着蹲坐在玻璃窗前享用小鱼干的布偶猫,忍不住蹲下身,摸了摸它的耳朵。


被惯坏的猫咪歪过头蹭了蹭中原中也的手心,蓬松柔软的毛发像那朵在玻璃上投下阴影的云朵。


想到那朵兔子形状的云,中原中也抬起头,却意外与驻足在落地窗外的人对视。


背着吉他的男生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会被对方发现,当视线交汇的时候,他有些局促地攥了攥吉他的背带,想要将自己藏在店外的树荫下。


中原中也看他那期望小灌木丛能藏住自己的样子,像极了雪媚娘蹲在咖啡机后却露出大半个屁股,你也不好否定它的努力,只是显眼得实在无法忽视。


这行为实在逗笑了他,中原中也对他招了招手,丝毫没有自己正在招惹一只“流浪猫”的自觉。


太宰治犹豫片刻,从公园的树丛里蹭出来,走到蛋糕店的彩色雨棚投下的阴影边沿外。


“有什么事吗?”


中原中也笑了一下,推开门让坐在门口好奇打量的雪媚娘踱出去,看着男生的视线不自觉地被猫咪吸引。


“你来得正好,我要开始做蛋糕了,能帮我看一会儿她吗?”


聪明的小家伙察觉了主人想要留下这个人的念头,步态优雅地跳下台阶,绕着客人的脚腕打转,给太宰治的黑色牛仔裤蹭上一层猫毛。


中原中也招呼他回店里坐:“夏天来了,她除了坐在冷柜上打扰我工作,就是跑去草坪上扑蝴蝶,一会儿就会变成个泥球。”


太宰治抿了抿嘴唇,没能说出拒绝的话。


虽然他有时候不明白中原中也为什么总是这样自然地接近他,就好像,他们是朋友一样。


他们,是朋友吗?


太宰治曾经有过朋友,是一只住在公园灌木丛里的花猫,有一条白色的前腿,他叫它白手套先生。


但白手套先生或许是每一个人的朋友,只要对方愿意分享给它一点食物,或是抚摸。


然而遗憾的是,即便是这样的“共享朋友”,也在刚刚过去的那个冬天离他而去了。


甚至连小小的葬礼都轮不到太宰治来举办,附近的孩子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掩埋了它,那片新翻开的土地在开春被野草占满,将白手套先生存在过的痕迹尽数抹除。


所以你看,在这个世界上没什么东西属于太宰治。


哪怕是一方矮小的坟冢。


“不把吉他放下来吗?”


中原中也把他从回忆里拉出来,伴随着玻璃杯和木桌的接触声,一杯温热的牛奶被放在太宰治面前。


“谢谢。”


男生一如既往地沉默寡言,垂下眼不说话的时候甚至显得有些阴沉,但他乖乖地放下了自己最宝贝的吉他,然后端起了对于夏天来说稍显不合时宜的热饮。


他似乎不太懂得如何接纳善意,也不太清楚如何与别人相处。


“昨天剩了一点蛋糕胚,我给你做杂果千层怎么样?”


中原中也从冰箱里抽出放着海绵蛋糕的盒子,趁着太宰治还没组织好拒绝语言的时候就动起手来。


等太宰治盯着牛奶打好腹稿,一抬头,夹杂着坚果碎和新鲜莓果的奇形怪状的蛋糕已经放在眼前。


中原中也凭借超高的技术,愣是用奶油在崎岖不平的蛋糕顶上挤出一只拇指大小的雪媚娘来,用小小的巧克力豆当作圆溜溜的眼睛。


坐在那儿的太宰治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手艺,一时间被震了一下,视线在蛋糕和脚边的雪媚娘本尊身上来回游移,目光难以抑制地流露出惊艳来。


像个小孩子,被一点带着糖的诱饵勾引着,尽管警觉,但仍然不自觉地吮着指头,眼巴巴地向你望过来。


蛋糕店里的空气随着蝉鸣日渐鼓噪起来,年轻的女孩们逐渐在交头接耳的偷笑间换掉了话题的主角。


“小哥哥,昨天那个再唱一遍好不好?”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太宰治成了店里的常客,中原中也永远为他留着靠窗的桌子,有一只藤编的竹椅,坐在上面时,能令他恰到好处地抱着吉他。


雪媚娘的向日葵猫窝也搬到这个角落,原木色的桌子上,开始堆叠起手写的曲谱和中原中也从地上捡起的吉他拨片。太宰治用中原中也给他的一个蛋糕盒子装那些四处搜集来的拨片,像男孩子小的时候,藏在床底下的玻璃弹珠。


他的第一枚拨片是他常常驻足的吉他店老板送给他的。那个老板帮他修好了略微受潮变形的底板,然后把放在柜台上供人们摆弄的拨片样品送给他。


“拿去吧,吉他手怎么能没有拨片呢?”


另一枚拨片来自俱乐部门口的小姐,深粉色,挂在那位穿着皮衣骑着哈雷摩托的姑娘的车钥匙上。


“狗男人给的,你弹的比他好多了,送你了。”


说罢,跨上摩托绝尘而去。


在太宰治和中原中也稍显熟稔起来的时候,中原中也第一次在这些拨片身上认识到男生的狡黠。


“毎个上面都有一个故事,我决定了,每当我是第一个品尝中也新品的人的时候,就讲一个故事给你听。”


不过很久之后,中原中也又揉着太宰治的头发想到,那似乎也不是狡黠。对于一个流浪的,感性的音乐家来说,故事是他珍贵的宝物。


终于有一天,在中原中也隐秘观察的视线里,一条深灰色的毯子从太宰治神秘的窝里被转移到竹椅上,连从不离身的吉他也被留在店里,男生站起来,若无其事地向他道别:


“明天见,中也。”


中原中也攥住他的手腕:“为什么非得回去?”


那人的视线落在中原中也的手臂上,回忆起对方手工打法蛋液时紧绷起的肌肉,忍不住浅浅地吞了吞口水。


“说话。我知道你有时候也留在唱歌的酒吧过夜,怎么在我这儿就一天都不留?”


男人把他从门口拉回来,甚至关上了门,按熄大灯的店铺一时间像审讯室。


说起来,也不是没在审讯室坐过。


好久之前,这个街区失窃频繁,街上三天两头有警察在追小偷。当时太宰治在消防栓旁边唱歌,被没追上小偷的警察迁怒,非说他妨碍公务,拘留了一晚上。


从警察局的白墙回神,中原中也还抱着胳膊等他说个三五六七。


他缓缓地别过了脸,用蚊子大的声音说:


“我怕留在店里被你上。”


“……哈?”


“你不想?”


“我当然想——不是,不是现在想——你跑什么。”中原中也一把把太宰治按回椅子里。


“你就是想。”太宰治逃不掉,就往椅子里缩,像个毛发塌下去的兔子。


“……我有时候真不知道你到底是会说话还是不会说话。”这副样子叫中原中也有些口干舌燥,他动了动喉结,最后蹲下来,好缩减自己的威胁感,两只手都放在椅子的扶手上,在太宰治能看见的地方,看着太宰治,


“行,我就是想。但你不愿意的时候,我也没那么饥不择食。”


太宰治俯视着他,俯视着那对蓝宝石一样的眼睛。


这时候店里只有太宰治的头顶上亮着一盏射灯,在灯光的映衬下,中原中也的眼睛深邃迷人,像秘鲁皮斯科鸟岛边的深水,淬着不见底的青蓝。


“为什么呢?”


其实聪明如太宰治,当他这么问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答案。


“因为我不是想睡你,我是喜欢你。”


“……知道了。”


“知道了?”


“中也好烦。”


那人笑了,不再言语。


店外的灯,再不用留给一个要趁夜离开的灰姑娘。


Fin.


作者的话:按狐狸纪年,三天算一天,所以今天还是情人节。


情人节快乐。(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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