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之

不完美告白-中太

吧台摇滚乐手中x调酒师宰 

 老套，但浪漫。

@达布哩欧 的私人订制

 

◎正文 

 

铅笔接触纸面的声音像是枯叶被踩碎，有时是接连不断的很多片，有时是突如其来的一片。 

 

那纸张似乎并不光滑，摩擦很快让笔头变得圆钝起来。 

 

于是抓着笔的人就顺势停下来，用咬在齿间的金属拨片拨动吉他的弦，写在平面上的音符就冲破了纬度，变成逼仄空间里的清脆乐音。 

 

这是一间连窗户都没有的地下室，有时中原中也会苦中作乐地想，至少回音效果很好。 

 

他的手按在吉他弦上，半闭着眼睛，轻轻地哼唱了起来。 

 

但这片刻的宁静就好像他一团糟的生活，被他自己定好的闹铃骤然劈断了。 

 

他被这声音一惊，拨片拨错了弦，而这根弦极为不给面子地嗡一声崩断了。 

 

“……啧。”于是他极为懊恼地发出一个气音，把吉他放下来，关掉了聒噪不已的闹钟，然后又把吉他抱起来，在断弦上摸了摸，似乎有些遗憾。 

 

“今天不能唱给他听了啊。” 

 

而且……他最近两天都腾不出余钱去买新的弦了。 

 

真是……糟糕透了。 

 

中原中也一边这样想着，一边从桌边拎起来另一个包，出了门。 

 

这条街的尽头有一家酒吧，和大多数酒吧一样，夜晚才是狂欢的时刻。 

 

年轻的女孩们很喜欢坐在一起偷看吧台后面的年轻男人，谁叫他实在是长了一把让人挪不开眼的漂亮脸蛋。 

 

调酒师的制服严丝合缝地包裹着他修长的身体，马甲一丝不苟地贴服着精瘦的腰线，脸上永远挂着比酒更诱人的笑意，将鸡尾酒推给你时的一句问候，声音低哑，似乎酒还没有入口，就已经醉了。 

 

然而这位女性杀手今天似乎显出来一点点心不在焉了。 

 

他在调酒时似乎变得更干脆，不再肯玩儿他那些花里胡哨的炫技。 

 

女孩儿们看了他许久，终于忍不住猜测他是不是失恋了。 

 

然而。 

 

“啊？您可真是说笑，我还是单身贵族呢。” 

 

得到了这样的回答。 

 

中原中也进门时，坐在酒吧一隅的乐手们吹了个口哨，算是迎接这位最受欢迎的主唱。 

 

只有酒吧主人皱了皱眉，在他万分抱歉的目光里说了一句，迟到了。 

 

和台上的乐手们交换了一个无奈的眼神，他匆匆地拉开了背在背后的包，从里面提出来一把贝斯。 

 

中原中也有一把好嗓子，太宰治一直都知道，这副嗓子和他在音乐上的天赋，是他的热爱，也是他的生活。 

 

有时候隔着大半个酒吧望过去，炫目的光线都交织在中原中也身上，他靠着吧台，能看见他扬起头唱高音时脖颈的优美曲线，看见他耳骨上的耳骨夹，拨弦的手指上的朋克戒指，亮银的圆环闪闪发光。 

 

“太小了。”太宰治心不在焉地摇着调酒杯，冰块在里面撞击着。 

 

这一片舞台太小，中原中也那样耀眼的人，值得更华丽的舞台。 

 

酒吧的曲子惯是重金属，喧嚣又刺耳，热情又疯狂。 

 

中原中也可以和他的伙伴们唱上半夜，半是高兴，半是迫不得已。 

 

他需要钱。 

 

他想搬出那间狭小无光的地下室，想买一把新的吉他，想给靠在吧台上那个爱笑的男人唱一首歌。 

 

然而当他在弹贝斯的间隙越过一片人海，在背后鼓手疯狂躁动的鼓点里对上太宰治的视线，他突然觉得喉咙发紧。 

 

我不想再等了，一刻也不想。 

 

他听见自己心里那么说。 

 

太宰治把一杯色彩漂亮的调制酒推到吧台的女士面前，细长的手指粘上冰块融化的水汽，就突然听见乐队那边安静了下来。 

 

他一抬头，就看见中原中也放下了手里的贝斯，转头和身后的吉他手借过来一只电吉他，又重新坐在了高脚凳上。 

 

全场的光线都击中在他一个人身上，他把自己的柔软卷发向后撩起，露出修长有力的脖颈，在脑后扎了一个小小的马尾。 

 

他向太宰治看了过来，然后在嘴边挑起一抹挑衅般的笑意，拨动了吉他的弦。 

 

“You make me feel like I am fun again” 

你让我感到我又变得欢乐了 

 

“However far away I will always love you” 

不管相隔多远 我都会一直爱着你 

 

“However long I stay I will always love you” 

不管时间多么长 我都会一直爱着你 

 

“Whatever words I say I will always love you” 

不管我说什么 我都会一直爱着你 

 

“I will always love you” 

我会一直爱着你 

 

没有鼓点，没有其它伴奏，干净又纯粹的吉他声。 

 

在听清歌词的刹那，太宰治放在吧台上的手指不可察觉地蜷缩了一下。 

 

他在向我求爱，像一只开屏的孔雀。 

 

太宰治自顾自地想着。 

 

这是中原中也今晚的最后一首歌，他还回去了吉他，背着自己的贝斯，穿过人群，坐在了吧台前面。 

 

“真老套。”那人递过来一杯水，说道。 

 

中原中也抿了一口水，看他，没有说话。 

 

“但是我喜欢。” 

 

太宰治拉住了他的一只手，在中原中也疑惑的目光里从他手指头上扒拉下来一只戒指，捧在手里，像模像样地端着问道： 

 

“那么中也，你愿意戴上求爱的戒指吗？” 

 

中原中也没问他为什么没有带来一只戒指，就像太宰治没有问他为什么没带自己的吉他。 

 

他只是接过那枚一点也不像求婚戒指的指环，反过来套在了太宰治的手指上，然后隔着吧台，和他心心念念的人亲吻在一起。 

 

那是他们认识的第三个年头，他们一无所有，连一只戒指，一个安定的居所都不能承诺。 

 

可那有什么呢？ 

 

他们都不愿意再等下去。 

 

也无需再等下去了。 

 

中原中也得到了一把太宰治小公寓的钥匙。 

Fin.

作者的话：金钱是大部分童话的基础，我常常这样想。

但我从来没有否认，在艰难的生活中没有爱情。

其实我是很鼓励女孩子们挑选另一半的时候要着重考虑他的经济实力的，因为那是生活，是客观的。

在两个人都没有经济实力保障未来的时候，谈爱情是很莽撞的。

你眼前的人不像我的中原中也和太宰治，他们在我笔下一定会有光明美好的未来，你不知道你的青春值不值得陪他熬过泥土里的日子。

我不是在教你们拜金，而是希望你们认真地想想，你选择的人要多久才能让你从坐在自行车上笑进化到坐在宝马车里哭。

当然，你挑选他人的前提是，你同样有被他人选中的实力。

姑娘们，永远记住一句话，生活不是一腔热血、头破血流的爱情。

歌词来自《love so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