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之

隔江挽帘闻新翠,恰如春来染冬枝。

【糖组|6月6日】普罗旺斯抒情诗-中太

版权经理人中X老男人作家宰


那是一封漂洋过海的回信,印着薰衣草的抒情诗。


◎正文


【我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重启那个故事。


正如命运不曾写出每一簇薰衣草的姿态


但它们又确实自在地开放在晨风舒卷的海岸


在此


骑士那被圣人所训斥的长诗


在丝绸的裙浪中漂向下个世纪……】


连同样书一起被寄到中原中也手中的,还有这张制成信笺样式的书签。


不难想象,那位多愁善感的编辑是带着怎样的心情为这本书写下寄语。


但中原中也只是高兴,他捧着那本样书翻来覆去地查看,以一种愉悦但挑剔的目光审视着它——就好像在阅兵一样。


但遗憾的是,他与编辑为这本书做过太多的努力,以至于它从读者看得见的封面到看不见的精装跃脊,都完美得无可挑剔。


“啪——”


正处于兴奋之中的青年人被卷成筒的稿纸重重一拍,不知道何时从卧室里踱出来的太宰治终于无法忍受一些“小孩子的神经质”,把他从“我为偶像出版了一本书”这件人间喜事中打醒。


“比计划拖了半个月才打出样来,不知道有什么好乐的。”太宰治一只手扶着沙发靠背倾身从他手上拿过了样书,只浅浅地一打量就丢在一旁,催促着中原中也:


“快做饭,我饿了。”


中原中也钴蓝的眼睛有些恋恋不舍地在书上黏连了几秒钟,又恢复成太宰治熟悉的满满干劲:


“已经腌着鱼肉啦,一会儿给你煎,甜点做一盘皇后曲奇好不好,我给你泡茶……”


话多,聒噪,有使不完的劲头——年仅23岁的中原中也身上,充满了太宰治这个29岁奔三老男人难以理解的活力和朝气。


即便是他在这个年纪的时候,也不曾像中原中也这样活泼。


但也不是这样阴郁。


他忍不住看向中原中也身后的电视机屏幕,上面映出自己不修边幅的颓废样子——即便躯壳未朽,心却已经迟暮。


“……太宰!”青年发现了自己的走神,脑袋一晃,把他那过分亮眼的橘发堵在太宰治眼前,颇为霸道地侵占了视野。


“啊……中也真吵,果然还是炒掉吧。”太宰治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的焦躁,忍不住伸手碾了碾自己垂在眼前的发丝。


小狗一样博关注的人立马炸开了毛发:


“你怎么能这样过河拆桥?”


大作家先生抱起胳膊:“拆桥?我看是杀驴才对,光是版权协议就看了一整个周末的笨蛋。”


中原中也一听这话,那头橘发又蔫巴下来,显得有些委屈:


“只是怕你被骗,你居然嫌我慢。”


太宰治好像看见他的耳朵都耷拉下来,挑了挑眉:


“那能怎么办呢?男人可不能说快。”


“……太太太——太宰!不要讲这种……”


青年人的耳根登时红透了,在沙发上一刻也待不下去,噌地窜进了厨房躲避。


而披着居家服的男人仍然靠在沙发上,轻轻地勾了一下嘴角——


真是可爱的反应,年轻人。


…………


晚饭后,中原中也照例牵着某四体不勤的大作家出门散步,顺便在回来的路上拐去超市买些零碎的东西。


“中也?”


太宰治扯了扯口罩,发觉这人似乎走神了。


“没什么,我看到酸奶在打折,想想家里还有没有。”中原中也不着痕迹地从方才的角落收回视线,从货架上拿了两包薯片丢进购物车——


被太宰治放回去了。


“小孩少吃垃圾食品。”太宰治捏捏他与自己握在一起的手心。


“哈?”中原中也伸手去抢,“我才不是,只是两包而已!”


太宰治“据理力争”:“你就是因为吃垃圾食品才长不高的!”


“……”


有时候中原中也真的会怀疑自己对于偶像的慕恋到底能不能抵得过这家伙的狗。


但那是前-偶像作家,现-男朋友,我忍。


青年略显憋屈地收回了手,推着购物车往前走去。


饭后散步的距离不太长,不过在夺薯片之愁的加持下,中原中也拖着太宰治多逛了半个多小时的超市——作为一个身娇体弱的作家,即便重生到异世界也顶多是个脆皮法师的太宰治,断然不能承受这样的“酷刑”,一回家就钻到浴室洗澡并打算提前一小时睡觉。


直到玻璃门后传来了淅淅沥沥的水声,一直保持着笑意的中原中也才收敛了神色,走到窗边拉上了窗帘,然后穿上外套下了楼。


小区的路灯有些昏暗,算不上严密的安保措施常常会放进一些“客人”,中原中也对此极为不喜。


“能麻烦你,把相机给我吗?”


钻在草丛之中的狗仔猝不及防地被拍了肩膀,悚然一惊,挂在脖子上的相机已经被端在青年手里。


那人只轻轻一拨弄就倒出了储存卡,根本不等他反应过来去夺,那薄薄的卡片就被折成两半。


“这是我的电话,我是太宰老师唯一的版权经理人,麻烦你告诉你的雇主——”


昏黄的路灯下,那个青年海一样的眼眸深不见底,连着纸条一起塞过来的像是宣告,却更像是审判:


“我会加倍讨回,你从他身上偷去的东西。”


…………


“津岛老师的座位在这里,我是您这一排的接待人,有事可以招呼我。”


在凳子上坐下的感觉居然仍然是熟悉的,太宰治把桌上印着联合发布&签售会logo的笔握在手里时,心里下意识地想到。


但即便他以为自己已经抛开了一些“琐事”回到这里,右脚腕却隐约抽痛起来——


有些事仍然难以忘却。


“太宰,我坐在这里喽。”本来该等在休息室的中原中也自顾自地挪了空凳子在他身后坐下,“我还是第一次来老师的签售会呢。”


一杯温水随着话语被放在左手边,青年趁着未开门的会场仍然空荡,和他蹭了蹭脸颊。


脚腕上的疼痛疏忽一下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对方脸颊的触感,柔软的,温热的。


像小狗的舔吻。


“不成熟的小家伙——你居然没有来过吗?”太宰治用自诩成熟男人的忍耐力压下了小年轻带给他的悸动,假装沉稳地喝了一口水,问到。


中原中也隐约听见会场门口传来嘈杂的声音,从连帽卫衣的口袋里掏出一只印着小黄鸭的黑底口罩和粗框眼镜,以及一顶织着彩色英文字母的渔夫帽,把自己那极其显眼的脑袋武装起来,才鬼鬼祟祟地凑到太宰治耳边委屈道:


“教授留的作业太多了,每次都是深夜才发现老师的签售消息,票早就卖光了。”


他蓝色的狗狗眼藏在镜片之后,仿佛还有泪光。


太宰治想要笑,好歹还是忍住了,只是安抚地捏了捏青年的耳朵。


『超人气实力作家太宰治复出之作!现场签售进行中——』


签售会的直播也开始运作,陆续有观众涌进直播间。


「是太宰治欸!什么时候卖的票!我怎么不知道?」


「回楼上是半个月前。话说他之前的事故之后,还以为不会再写书了呢,能再见到真是太好了。」


「好高兴,看起来太宰老师还是很开心,某渣男去死啊害了太宰老师为什么还能安然无恙。」


「大家冷静一点,当时的版权滥用证据搜集起来太难了,渣男骗了老师好多,希望随着老师从情伤里走出来,这件事可以慢慢解决吧。」


「新书我买了!疯狂安利姐妹们!」


线上是那样一种嘈杂,签售会的现场则是另一种喧嚣。


捧着书的人们或腼腆或激动地递上书本,和太宰治分享自己阅读的故事。


中原中也抱着胳膊静静地坐在他侧后方,目光专注地落在太宰治和读者们笑谈的侧脸上,淡淡的光晕笼罩着他,显得如此安逸而幸福。


几乎,已经看不出那场事故的影子了,叫人敬佩,也叫人心疼。


那是,三年之前,在签售会的现场,一场展板钢筋松动的意外砸断了太宰治的右腿。但促使他站在松动的钢筋之下的,却是一位支持他许久的读者。


那位读者愤怒地质问太宰治,为什么要将一本书的版权卖给一家口碑奇差的电影公司。那时,太宰治才知道,自己的版权经理人,自己当时的男朋友因为欠债,将他的作品贱卖了。


身体和心理的打击使他无法再面对珍视的读者与纸笔,于是就此消沉下去。


“太宰老师,谢谢您还没有忘记大家。”一位读者在太宰治签名时,由衷地说道。


男人笑了一下,说:“那应该谢谢我的现任经理人,他太闹了,吵得我只好躲到书房去写故事。”


读者不明所以,但还是谨慎地小声说:“您要小心坏人。”


太宰治想了想中原中也,想不出来那家伙做坏人的样子,于是在读者的书上画了一只小狗:“他不是坏人,是狗狗。”


「啊,原来新的版权经理人是狗啊——什!?是狗吗?」


「应该只是形容吧……话说我觉得很不妙啊姐妹们……」


「太宰老师,不会又……」


「这也能算一种XP吗,感觉,总是和经理人……」


「但是太宰老师看起来很开心,应该不是坏人吧」


「万一他是个恋爱脑——」


「说什么呢太宰老师怎么可能是恋爱脑!」


「不好说啊姐妹们(抽烟)」


“她们说太宰老师性取向是经理人。”


签售会后,太宰治听见中原中也闷闷不乐地说。


“哈?”太宰治打量了青年人一眼,啧了一声,“你这种看合同都要看一个周末的经理人,也能算吗?”


中原中也替他拎着那些读者送的礼物,像个扛着行李要返乡的农民工,和他的街潮穿搭格格不入。听见这话,他费劲地把影响发挥的口罩扒拉到下巴上,冲太宰治嚷嚷:


“都说了是怕你被骗!”


“好好~呦西呦西,回家了哦,我啊,当然是喜欢中也啦~”太宰治把他的帽子抢过来戴在自己头上,揉了揉下面被压扁的赤橘色发旋。


回家的那条路在这个时候总是洒满夕阳,枫糖浆般的丝线给一切都镀上金辉,路牌身后扯出长长的影子,一切都浸润在浪漫的黄昏中。


于是中原中也便也不知道因什么而陶醉了,他一声不吭地再次把口罩扯上去,好掩盖自己通红的脸颊,但同样红彤彤的耳垂也一样暴露了他。


太宰治却仍然不知道似的,向他的男孩刨根问底:“说起来,中也怎么会知道我住在那里呢?那一天。”


事故之后,心灰意冷的太宰治搬离了原来的住处,以便和荒唐的过去作别。但某一天的清晨,他的房门被如此喧闹地敲响,门外,站着双眼亮晶晶的大男孩。


『太宰老师,我可以做你的经理人吗?』


那孩子冒失而紧张,拖着一只溅满泥水的行李箱,一本包着塑料皮的书却珍视地从印满抽象字母的棒球衫内袋里掏出来,指着最后一页对太宰治说:


『这个故事,还没有写完呢!』


太宰治被他注视着,鬼使神差地,把那沓早已写好却又封存的稿件递到了青年手上。


而这时候的中原中也听见这句话,说道:“啊……那个,你不是给一个人寄过一封信吗。”


他垂下眼,“一封夹着薰衣草干花的信。”


太宰治愣了一下,他后来居住的小筑外生长着许多的薰衣草,某一日,一封滞留在原址的信件辗转送到了他手中。


太宰治读过信,思虑许久,提笔写了一封姗姗来迟的回信,将之寄了出去。


“我本来已经不期待收到回复……但恰好是那时,母亲去世不久……老师的回信,给了我很多……很多安慰。”


眼前的青年人才从学校里离开不久,他对于太宰治来说,似乎仍然是个孩子。他低眉这样说时,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但很快地,又抬起眼来,喜悦地注视着自己。


『那爱啊


   远渡重洋


   在雪夜你失去她的阴霾里


   开着靛蓝的,永不凋敝的花儿』


于是太宰治在那目光里明白,一切爱恋,都有迹可循。


fin.


作者的话:迟来的儿童节快乐~


非常感谢大家在我休笔的一年里还等待着,我每个月依然能收到大家的评论。大家一直热爱着中原中也和太宰治,真的很令人开心~


关于一直有人在问的《予珠》的结局,大概这个月内会写出来,算是清扫一下陈年小尾巴。


多亏了小鸟@小薇薇 还维系着我和大家的联系,不然我可能就躺下啦~


最近不在家,没有猫猫了,但可以看看北野的大猫猫。

旅行-中太

if婚后,澳大利亚之行第三者视角

中也视角:@小薇薇 

太宰治视角:@这个星球已经容不下我的XP了 



◎正文


迎接美好阳光上班的第一个早晨,杏子笑容满面地打开了小火车售票处窗口的百叶窗——


现在还很早,应该有空在客人来之前吃一份早餐。


“嗨~美丽的小姐,两张车票~”


谁知道白百叶窗后,是早就趴在窗口守株待售票员的年轻男人。


他用手指轻轻敲了敲玻璃,修长的手指间夹着两张证件。


虽然肚子饥肠辘辘,但美男也是不可多得的美餐。杏子接过证件,查看之后递出两张小火车票。


这时候,黑发的年轻男人突然低下头靠近窗口,茶金色的眼眸四处警惕地瞟了瞟,好像确认了什么似的问她:


“小火车可以拍照吗?就是那种,和过山车一样的……”


杏子愣了一下,随即笑起来:“当然,如果您需要的话,需要额外支付费用。”


太宰治这才满意地接过车票,支付了那个一般来说被当做坑人项目的增值服务。


他走后,再没有这么早赶来坐小火车的游客,杏子咬了一口早餐面包,余光里瞥见黑发男人和他的同伴在站台长椅上等待的身影。


他有个惹眼的同伴,有一头赤橘色的半长发,过肩的部分被皮筋扎起来,在脑袋后面翘起一个小小的揪揪——那一看就不是他自己的杰作,因为他几次试图把这撮头发拆开,都被黑发的男人制止。


“……干什么嘛,我早上给你扎了好久的……”


隐约之间,杏子听见男人撒娇般抱怨。


他的同伴撇了撇嘴,不甘示弱地掏出两根皮筋,在男人脑袋两边扎了两个。


两个人靠在长椅上用手机屏幕欣赏了一会儿对方的发型,双双笑倒在扶手上。


杏子咬了咬饮料吸管,觉得嘴里有些酸,她狐疑地拿起杯子看了看橙汁,大惊失色:


不会吧,我居然酸小情侣吗?


唔……一会儿给他俩拍照的时候拍丑一点?


…………


“你在看什么呢?”小火车到达企鹅岛后,中原中也首先去帮太宰治买喂鸽子的谷物,他提着两包玉米一转头就发现太宰治抱着手机傻乐。


那人宝贝似地把屏幕一划,无辜地和广场地上的鸽子一样,睁着眼睛歪过了脑袋:


“这是不告诉中也的秘密~”


“切。”中原中也早习惯了他的神神秘秘,嗤了一声,装作若无其事地走过去,然后突然抖开了手里装着谷物的袋子撒在了太宰治的身上。


太宰治被下雨一样落下来的谷物砸得一愣,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啪啪啪的翅膀拍动声——


“啊啊啊啊啊啊!中也!”


售卖谷物的店员正在整理货架,被这声惨叫吓得一哆嗦,他从货架上谨慎地探出头打量广场,看到许多人和自己一样被吸引了目光。


“哇!妈妈你看,好多小鸟!”一个孩子指着瞬间被鸽子和鹦鹉淹没在鸟堆里的太宰治,吮了吮自己的手指头,满脸羡慕:


“我也想——”


理智的家长把他提溜起来,严肃道:“不你不想。”


太宰治被站在他头顶上抢瓜子的鹦鹉结结实实抽了一巴掌,眼前全都是鸽子的羽毛,耳边传来中原中也的嘲笑声。


“非常具有艺术气息,太宰。”

路人一脸迷思地盯着这两个家伙,那个橘色头发的根本没有一丝要解救那位身陷鸟群的同伴的意思,反而举起手机和成为鸟架的可怜同班合影。


堪称丧心病狂。


好在广场的鸟儿们都十分势利,很快就发现太宰治身上已经没有谷物可吃,纷纷离他而去。


以往坐在他办公室里无往不利的黑手党首领被一群鸟群殴了一遍,乱糟糟的卷发里插着几根鹦鹉抢食留下的尾羽,配上被鸽子撕破的短袖,像极了印第安人。


“噗……太宰……好了好了没事了……哈哈哈哈哈哈……”


还在举着手机拍照的中原中也终于没有忍住,笑得整个广场的人都侧目看了过来。


他伸手从太宰治脑门上摘下羽毛,在对方幽怨的目光里给人理了理头发。


“不如这次回去,就罚中也睡一个月地毯吧。”

太宰治妄图搬出上下级的规矩来教训自己的爱人,但遗憾的是中原中也毫不畏惧,像容忍胡闹的孩子一样把自己的外套披在太宰治肩膀上:


“睡睡睡,到时候你和我一起睡。”


“呸!谁要和你一起睡!”


“那你想——那什么了怎么办?”


盯着他俩看的小孩正津津有味地欣赏幼稚成年人的闹剧,眼见话题越来越少儿不宜,家长赶忙拉着他走掉了。


小年轻真是没羞没躁的。


夕阳西沉,无心于夜景的游客纷纷回到酒店,这时候外头难得飘起了细雨,少见的,短暂的小雨让酒店门前的花圃染上潮湿的味道。


服务员站在门口为每个归来的人递上毛巾,递到一对男生时愣了一下。


“先生,要给您拿些药吗?”


对方一愣,他的橘发同伴扭头看过去,这才在打湿的头发下面发现太宰治脸侧的细小伤痕。


头发干燥蓬松时被掩盖,这时候撩起来才看到。


“鹦鹉干的?”


黑发的男人歪过头想了想:“为什么不是被袋鼠揍的?”


中原中也哭笑不得地拿过毛巾搓了一把头发,说道:


“按袋鼠和我打拳的力道,恐怕伤口要大得多。”


服务员看着他俩欲言又止,好半天才说:“先生,请尽量不要和袋鼠打斗,很容易受伤。”


太宰治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把毛巾递还给服务员:“可不要小看这个矮子,袋鼠怎么可能打得过他呢。”


憨厚老实的服务员扭头看了看中原中也,严肃道:“殴打袋鼠是犯法的,先生。”


中原中也一时间无话可说,因为他的确把一只和太宰治抢食的袋鼠兄弟揍进了泥里,顿时有些心虚。


“不过您可以考虑通过其他的方式泄愤,比如说购买本酒店的特别纪念品——”


酒店商店的售货员探出头来,手里晃着一对毛绒绒的球状物。


“当当~袋鼠XX~”


太宰治看着那对袋鼠铃铛,懵了一下,揪了揪中原中也:“他刚才说的话,是不是打码了。”


中原中也觉得这个东西不比殴打袋鼠好到哪里去。


但太宰治显然觉得它棒极了,十分愉快地购买了袋鼠蛋蛋和蛋皮钱包。


“这是不是有点……”


“喏,给你挂钥匙上。”


“我觉得有点猥琐。”


“怎么会!它那么可爱!”


“你哪里雄性生物的睾丸可爱的!”


“你的就可爱。”


服务员拒绝听下去,捧着毛巾跑走了。


小情侣,恐怖如斯。


fin.


作者的话:我好像高估了发烧一周之后的脑子,写了一些我自己觉得很无趣的东西。


总之是因为小薇薇很想要头像框,遂和沐风一起宠她。


6月6号的企划文章就作为回归宣言?


嘛~下次再见啦~





🔪🍬中太生贺52天:刀糖刺客大作战【三宣·下】

忘记宣发并疯狂亲亲

小薇薇:




比你早降生的52天


是我爱你的每一天


我在自然变换之间


用幻想勾勒你的眉眼




风起,翻转着你沙色风衣


衣带缠绕指尖,我向它述说我的梦境




云散,渲染出你眸间笑意


鸢眸倒映繁星,我向它描绘我的绘卷




雨落,伴随着你清透音色


婉转念诵吾名,我向它回馈我的想念




初晴,宣告着你降临时刻


日月同临天空,星夜藏在幕中


光辉与点滴璀璨


共同讲述我爱你的每一天


*****


🔪🍬中太生贺52天:刀糖刺客大作战!


时间:4🈷️29~ 6🈷️19 12:00~23:59


🍬糖组老师:


4月29  @小薇薇 


4月30  @五行缺钙(某些粉请远离我谢谢😊) 


5月1  @七月流火 


5月2  @小薇薇 


5月3  @雨世 


5月4  @文静女生 


5月5  @很离谱啊[缘更] 


5月6 @五行缺钙(某些粉请远离我谢谢😊) 


5月7  @星野千烬(返校周更) 


5月8  @泠风细语 


5月9  @染黛笙歌 


5月10  @大吟酿 


5月11  @宰云 


5月12   @二十六画生. 


5月13   @千岛味的仰望星空派 


5月14  @k 


5月15  @栗子没有黎 


5月16  @花崎海 


5月17  @星野千烬(返校周更) 


5月18  @焦糖小鬼 


5月19 @五行缺钙(某些粉请远离我谢谢😊) 


5月20 @花崎海 


5月21  @天上星岚L 


5月22  @七夜♢【雪豹码字】 


5月23  @星野千烬(返校周更) 


5月24  @黎今日也在咕咕咕 


5月25  @云栀了啦 


5月26  @咕咕咪咔咔 


5月27  @小薇薇 


5月28  @游 


5月29 @五行缺钙(某些粉请远离我谢谢😊) 


5月30  @湫偌一点都不弱 


5月31  @达达鸭鸭呀 


6月1  @七月流火 


6月2  @平方ww 


6月3  @其实我叫污格 


6月4  @殁 


6月5  @小薇薇 


6月6  @乔之 


6月7  @纳尼  


6月8  @劳斯座下最猛Alpha[QR.] 


6月9  @十四肆 


6月10 @七夜♢【雪豹码字】 


6月11  @妄自菲薄. 


6月12  @十四锦 


6月13 @花崎海 


6月14  @回眸忆桑 


6月15  @冬日暖暖狐 


6月16  @plum-sparrow 


6月17  @大吟酿 


6月18 @花崎海 


6月19  @陈sir(开学慢更) 


*****🥚彩蛋🥚*****


 @小薇薇 


 @大吟酿 


 @渡洛 


@五行缺钙(某些粉请远离我谢谢😊)  @脑子里装满了天线宝宝  @由于画画太丑于是被抓了 





匣中雾-中太

富商中也x医生宰


那大户人家的少奶奶,生了痴症。


◎正文


青公馆前头的街巷是妄城里最繁华的一条,白日里,老百年的酒招和着街巷尽头醉梨园的曲儿,矮子李的松子糖,无一不叫人驻足。


但要说这最叫人惦念的,还是戳在街头牌坊下的医馆,小小的三分地方,招牌是前几天刚换的,乌木牌匾上龙飞凤舞的一个单字——医。


这是妄城人尽皆知的救命之地,来者不分尊卑贵贱,管你是妄城哪个官,病得不见阎王,那都得往跑黄包车的后面排。


今天的医馆算得上冷清,拿小大夫的话来说,这是好事。卖花灯的琼娘来问了一嘴,抓药的小童答:


“师傅近日出了远门,您那答谢的花灯就放在桌上,师傅回来就看见了。”


于是那兔子样的纸灯就搁在桌上,到了临晚上的时候,就落在青公馆主人的手里。


中原中也一手提着它,另一只手里提着些鸡零狗碎的吃食和小玩意,长风衣是管家拿了,趁着未黑的夜色,脚步匆匆地往公馆里走。


他一边走,一边问身边的女仆:“太宰下午怎么样?”


女仆想从他手里接东西,被中原中也拒绝了,答道:“回少爷的话,少奶奶用了饭以后没有午睡,在小厅里坐着,一下午没动。”


“药喝了吗?”


女仆为难地摇头。


中原中也叹了一口气,挥手叫他们下去做事了,自己在客厅里把沾了寒气的外套脱下,才拎上那些个东西去小花厅。


太宰治正在藤椅里坐着,只是坐着,他痴痴地看着花盆里开过又谢了的小花,仿佛也没有听见中原中也的脚步声。


中原中也在他身边坐下了,用手指顺了顺他的头发,那人才有些迷茫地转过头来看他,也并不言语。


“琼娘为了谢你,送了兔子灯来,上元那天,我们可以一起到携玉楼看灯。”


听的那个人手里被塞了纸糊的兔子灯,却仍然看着中原中也。


“给你买了松子糖,但陈妈说你今天没有乖乖吃药,吃了药再给你。”


中原中也抚着他的脊背,也不知道对方将他的话听进去多少,大抵吃药是听见了的,太宰治不再看他了,缓缓地垂下了眼皮,这就是不想再听的意思。


“你呀,那我们先去吃饭好不好。”


这一下便不等他回答了,中原中也刮了刮他的鼻子,把人抱小孩似的抱起来,还颠了颠:“是不是瘦了,嗯?”


太宰治本能地搂紧了他,就这样被抱着坐到了餐厅去。


吃晚饭的时候一贯是不要管家在的,他带着下人们退了出去,就听见有年纪小的佣人感叹:


“少奶奶,那么好的人,怎么会生这样的病。”


有人便跟着叹息:“少奶奶自己还是大夫,也是医者不自医。”


管家看了他们一眼,也不多说什么,只道:“我们照顾好少奶奶便罢了,每年总要有这么几天的。”


“是。”


晚些时候,青公馆来了客人。


岑先生是到妄城里做香料买卖,他听同船的人提点,备了礼到青公馆来拜那位先生的码头。


听说这位把着妄城大大小小的官司和生意,岑先生这样机敏的人,自然希望得了对方的庇护,买卖才好开张。


只是这青公馆,似乎并不如他想的那样。


“岑先生是吧,您呀又是听了他人的闲说了,不过这么晚了,来便来了,少爷还未歇下,您先坐着,他一会儿便来。”


管家见多了这般将中原中也视作虎豹的人,倒了茶招待岑先生坐下,等着中原中也下来。


不过半柱香之间,未见得中原中也下来,到是在衬衫外披着一件长衫的太宰治下来了,管家急忙迎上去,笑着问道:


“您怎么下来了,想要什么呀?”


岑先生看那年级不大的青年人似有些不好意思,孩子一般地垂下了眼,低声道:“中也……带了糖回来……”


管家便笑了:“少奶奶,现今晚了,您吃了松子糖要长虫牙的。”


太宰治被他劝阻了,想吃,却想不出个别的法子,只得别扭地站在楼梯上,半晌,才发现客厅沙发上坐着陌生人,神色便变了,于是转身要上去。


“欸——”管家见他绊了一下,不等动作,正从转角下来的中原中也就把人拉住了,攥着手腕给他扶稳,拍了拍莫须有的尘土,道:“不给你吃糖,又来缠津叔。”


太宰治垂眼,不与他说话。


“小祖宗,又闹脾气,上去等我吧,一会儿我回来给你带糖,只能吃一颗,剩下的明天再吃。”


中原中也温声细语地哄他,把人哄得交给了女仆送回卧室去,才走下来与岑先生说话。


“让您见笑了,爱人正在病中,有些畏人。”


岑先生哪里敢叫他道歉,连忙摆着手说:“没有的事,少奶奶瞧着真如赤子,与您十分恩爱。”


中原中也笑了笑:“他惯会耍小脾气,叫人头疼。”


他虽是这么说,可岑先生见他眉眼间具是纵容,并无半分的不耐,心下了然。


“正因是先生您宠爱,才显得娇纵,左不过两相欢喜,才是夫妻。”他如此夸赞。


中原中也点了点头,与他说起来正事:“听闻您来妄城做香料生意,到我这里来,交个朋友也罢了,旁人的话听不得,我并不插商会的手,只要不做违心事,妄城的天高得很,任您来去。”


岑先生听了,颇为意外,但对上中原中也,又觉得合情合理,于是应下:“您说的有理。”


岑先生是聪明人,因而他们并未多费口舌,不多时,中原中也便送他出了门。


站在青公馆的门外,岑先生回头遥遥地看了一眼灯火通明的庄园,心里影子一样闪过那青年人的侧脸,和镜匣蒙雾一般的眼睛。


青公馆的少奶奶,竟是如此的人物。


他不免有些回味,在心里期待起与青年人的下一次相遇来。


铺子开张那天,或许可请他来,不知那一日,他可病好了?


岑先生想着,便走远了。


人熙熙攘攘的,妄城仍然繁华,青公馆的客人来来去去,能见到那位少奶奶,竟也算一件值得称道的事。


fin.


作者的话:各位小年好哦~之后就不一定这样日更了


毛毛,似乎快要睡得掉下去


海盗狐狸新衣发布!

海盗做起锦衣卫来也是很像样子嘛!这都是为了保护我可爱的公主殿下~


可能有点痞吗?大胆!小鸟公主都没有说我!


欸,你说脑袋上是什么东西?(笑)那是公主殿下哦~【@小薇薇→公主殿下 】


各位小年快乐~辛苦画师@付白白白白白 


余恨-中太

老实纳税人中X边缘侦探宰


可惜你不死去


◎正文


机械鹰隼的冷瑞目光自上而下地俯视城市,越过信号塔顶的螺钉,穿透玻璃荧幕的大厦,刺穿行人如潮水的街道,在老鼠嗅探过的下水管道与城市电路之下,一抹微弱的红光在黑暗中闪动。


被它映亮的,是半张苍白、生死不知的脸庞——


…………


“我说,你到底什么时候能给我安稳回来啊!”


中原中也神色不快地把太宰治拦在了玄关,勒令他把那件沾满泥水的外套脱了。


“有什么办法嘛,跟踪的家伙偏要去那种地方。”太宰治讨饶地举起手,把外套扔进脏衣篓之后才换了鞋踩上地板。


“头好痛哦中也,而且好饿。”他想要挂在中原中也身上发牢骚,被男人推开了。


“脏死了,不准碰我。”中原中也把他按在沙发上,转身走开,露出身后电视机上的晚间新闻。


『——下面是今日的城市要闻。昨日晚,我市城郊监狱有一名犯人越狱,目前抓捕行动仍在进行。请广大市民注意安全,如有消息,请在保证自己安全的情况下向警方报案……』


电视上跳出罪犯的照片,太宰治正要看个仔细,眼前一黑,中原中也把热毛巾盖在了他脸上:


“擦干净吃饭。”


“唔,中也好贤惠。”太宰治在毛巾下长舒一口气,感叹。


中原中也抱着胳膊:“你别给我整那么多麻烦事就够好的了。”


“欸,那是我的工作。”


今晚也和往常的晚上没什么区别,按时下班的中原中也在门口迎接他那鬼混回来的爱人,半是抱怨半是关心地和他吵吵嚷嚷,两个人坐在餐桌上闲聊太宰治那些离奇的故事,在万籁俱寂的深夜相拥入眠。


因而谁也不曾料到意外的来临。


第二天早上,中原中也依旧看着太宰治像无业游民一样吊儿郎当地出了门,自己也一如既往地按时到达公司,走着秘书团绝不会出错的计划表,直到下午,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


“……十分钟后——”秘书的汇报被打断,她停顿了一下。


“稍等。”中原中也拿起手机,是个未标记的号码,本来是不必接的,但他盯着那数字任铃声响了一会儿,鬼使神差地按下了接听。


“你好,我是中原中也。”


电话对面立刻回应了,声音听起来有些急促发紧,是个女人的声音:“中原先生……我是,我是津岛侦探事务所的委托人,我昨天……不是,是今天……”


她听起来有些语无伦次,中原中也感觉有些不对,他放缓了声音:“女士,不要急,我的电话是他给你的吗?”


“对不起……是的,今天早上津岛先生把您的号码给了我,说——”她终于忍不住哽咽了一声,“说如果我联系不上他,可以打给您,中原先生……有人……有人在我的公寓门外,救救我……求求你……”


女人在电话那一头小声呜咽起来。


中原中也的脸色沉下来,他意识到太宰治可能出事了。


他看了一眼秘书,打了个手势,打开了手机的扬声器。


“女士,您叫什么,正在哪里?需要我帮您报警吗?”


秘书拨开录音笔的开关,同时拿出了手机,随时准备报警。


“我叫七日奈鹤子,住在青禾町4街67号。我怀疑……怀疑那个人对津岛先生……不要报警……”


她在断断续续地啜泣,显然“那个人”令她极为恐惧。


秘书看了一眼中原中也,中原中也对他摇了摇头,然后对电话那一头说:


“我会马上联系安保公司的人过去,最多十五分钟,七日奈小姐,请你告诉我津岛侦探的事。”


似乎是得到了被保护的承诺,七日奈鹤子稍感安慰,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回忆起今天早上的事。


但事实上,今天早上并没有发生很多的事。


“津岛先生,我看到他,他越狱了……我很害怕……我该怎么办……”


太宰治看着七日奈鹤子,神色深沉:“他是来找那件东西的,七日奈小姐,如果你想要解决这件事,应该把那东西交给警察,而不是来找我。”


“可是……”


“你知道他做了什么,对吗?”


太宰治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七日奈似乎有些崩溃了,她抱住头揪扯着自己的头发,哭了起来,“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已经把它丢掉了……他为什么要来找我……”


(应该是证明犯人不仅强奸而且杀人的凶器)


太宰治看着她,叹了一口气:“如果我是他,我也不会希望一个知道真相的人仍然在呼吸。”


他掏出一本便签,将一个号码写在上面,推到七日奈面前:“七日奈小姐,由于你三年前没能把真相全盘托出,现在我们两个都变成了局中人,把你‘丢掉’那个东西的地点告诉我,拿好这个号码,如果联系不上我,就打给他,他会保护你。”


也会保护我,太宰治在心里说道。


——听完她的叙述,中原中也捏了捏鼻梁:“我知道了,请你不要开门,马上会有人来保护你。”


“中也先生……他……他好像不在了……”七日奈鹤子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楼下的身影已经离开了。


对方可能发现了什么,中原中也心想。秘书凑过来,低声道:“技术部门已经追踪到了太宰先生的定位,但距离有些远,需要到近处去确定具体位置。”


中原中也把架在鼻梁上的平光眼镜摘下来,站了起来:“七日奈小姐,我要挂电话了,如果有需要可以再打过来。”


他不容置喙地挂断了电话,向门外走去:“技术员准备走,现在打电话报警,叫警方不要轻举妄动,尽量派便衣来……”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安保公司的人都到了吗?”


“我们这边的已经往定位追过去了,七日奈小姐那里很快就到。”


“走。”中原中也的衣角在空气中划出凌厉的弧度,办公室的门合上,日头正好的阳光落在空荡荡的地毯上。


………………


在漆黑的,狭窄的空间内,似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由于视野亮度过低,很难让人确定自己在什么地方。


领针上的红光宛如呼吸一般闪动着,纵然微弱,却依然能注意到,不由得让人担心会被发现。


领针的主人仍然昏迷着,而空旷的空间中已经响起了脚步声,叫人揪紧了心弦。


圆晕的灯火自拐角映出来,沙沙地,踩在细碎沙土上的脚步近了,停在了狭窄空间的外面。


男人穿着一件沾满油污的工服,眉毛横飞着,在煤油灯下透着亡命之徒的凶像。


他蹲在这个生了锈的铁漆柜子前,眼里透着一股古怪的喜悦,他伸出手了,似乎想要打开柜门,粗糙的,布满沟壑的手握到了泛黄的塑料把手上。


从柜子里面看,一线光自外头射进来,却倏忽一下又暗下去,男人突然又起身去角落里翻找什么了。


等他准备好了再打开柜门,宛如婴儿般蜷缩在里头的人并无异样。


男人伸手进来扯住了太宰治的手腕,想要将他从铁柜里拖出来,却冷不丁地狠狠挨了一脚,被踹得像后踉跄了几步。


“MD,表子。”男人望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的俘虏,往沙地上唾了一口,显然恼怒了。


那一脚踹出去之后太宰治就知道不妙,在柜子里保持一个姿势昏迷太久,他的腿发不上力,这一脚并没有如预想得一般将男人踹翻,反而激怒了对方。


被塑料扎带捆在身前的手在昏暗处微动,暂时认识到自己和对方的力量差距之后,他不打算再试探。


“……你没有找到那把刀,是吧?”


太宰治被男人又一次大力从柜子里扯起的时候,他说道。


男人脸色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嘴角僵硬地扬起来:“我不是出来找那个,我是出来找你。”


太宰治的手猛地攥紧,掌心棱角分明的胸针硌得他生疼,他与男人对视:“我?你大费周章地从监狱跑出来,只是为了报复我?”


他被男人丢在了泛着潮气的地面上,细窄的塑料扎带在手腕上勒出血痕,男人手提着煤油灯蹲下来,粗糙的手掌握住了太宰治的脚腕:“那些个贱人才不值得,三年前被你送进去的时候我看见你站在那里……我就想……等我出来,我一定要让你和那些表子一样……”


男人在监狱中的每个日夜都会记起太宰治的模样,在烟雨朦胧的伞下,在纷乱嘈杂的人群里,神色冷淡地与自己遥遥对视——


只有一瞬间,他想,我要拥有他。


太宰治微微睁大了眼睛,他从对方的话语间听出来什么,但男人不想再与他争论了:“侦探先生,嘘……我不想玩推理游戏……”


对方的掌心有浓重的煤油灯味,死死捂住太宰治的口鼻时,几乎叫人窒息。


耳边传来撕扯胶带的声音,太宰治只能任由他用黑色的胶带封住了自己的话语。


“我没有试过你这样的……但你比她们漂亮……”


男人的手已然不安分起来,太宰治微微闭上眼,似乎放弃了抵抗。


粗糙的,冰冷的手,几乎叫人作呕,太宰治的衬衫已经在来时崩掉一颗扣子,这时候更像是稻草堆成的城墙,要被轻易地撕裂。


“你比她们识相,说不定……我不会把你埋在这——”


男人有些陶醉了,然而当他即将撕开太宰治的衬衫时,太宰治故技重施,飞起一脚踹在了他的小腹之下。


这一次的力道与先前迥然不同,男人惨叫一声翻倒在地上。


应该补一脚,太宰治心想。但遗憾的是,那已经是他全部的力气了,他喘着气想要支撑自己站起来,但偏偏是踹过人的腿一阵一阵地生疼,于是他腿一软,踉跄了一下。


“表子——”男人的手就在此时挥了过来,太宰治闪了一步,搁在地上的煤油灯被男人打翻,灯油倾倒出来,几乎是在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太宰治听见男人嘶哑的惨叫和怒骂,火焰在他身上蔓延,像业火一样要将他焚烧殆尽。


“听到声音了——快!”


“注意保护人质安全!”


太宰治跌倒在地,听见拐角后传来纷乱的脚步声,眼前是男人在地上翻滚的画面,不知道是不是有些缺氧,视线有些昏黑了。


恍惚之间从后衣领传来巨力,有人将他拖着向后一扯,堪堪拽离了即将触到他的火苗,随即被揽在怀里紧紧拥住了,那人还姿势别扭地想要顺他的脊背,呼吸的热度呼在耳边,中原中也念经一般:


“不怕了不怕了老公来了……”


“……唔……”太宰治翻了个白眼,脑袋顶着他推开些,示意自己的胶带。


中原中也愣了一下,连忙轻轻地把胶带撕掉了,就听见太宰治说:“再晚点我就被埋了。”


男人登时愧疚:“对不起……一收到你的电码我们就下来了,但是……”


但是被废弃的老下水道岔路太多,除了熟悉的人,实在是太难走了。


太宰治又用脑袋顶他,这次用极小的气音问他:“你知道那家伙犯了什么罪吗?”


中原中也一愣:“是……杀人吗?”


他并未来得及了解案情,只从七日奈的话中推断出有凶器存在。


太宰治枕在他肩膀上,闭上了眼:“是奸杀。”


翁地一声,名为后怕的情绪从脊背攀上大脑,中原中也搂紧了太宰治,看着被警察拖起来的男人,神色冷了下来。


“中也,头好痛,饿了。”太宰治低声和他撒娇。


“回家……”


“我还会出来的!你等着——我给我等着!”那被警察按着的男人突然立起被烧得血肉模糊的脸,布满红血丝的眼球十分可怖地盯着中原中也怀里的太宰治,那犹如野兽一样的目光叫人发怵。


“混蛋!”太宰治正想说什么,没想到抱着自己的中原中也抬脚踹到了对方脸色,这一下可比太宰治那两脚用力多了,硬生生把男人从警察的压制中蹬了出去,嗬嗬地抽着气仰倒在地上。


警察看着中原中也不输男人的可怖目光,连忙把男人往后拖了拖。


还是有必要临时保护一下罪犯的,怕他撑不到上法庭。


中原中也居高临下地看着死狗一样的男人,嗤笑一声,意味不明地说:“你可要好好活着啊。”


随后抱着太宰治转身离开。


在车上,中原中也终于腾出手来给太宰治剪开塑料扎带,在被勒破的伤口上吹了吹,显得心疼极了。


“中也,你是不是学坏了。”


太宰治突然质问他。


“嗯?你说什么——回去想吃什么?但是很晚了,不能多吃。”中原中也把毯子抖开,把太宰治裹好。


“为什么要给我毯子……我说你从哪里学会威胁人的,下一步是不是还能找出几个监狱里的兄弟要他好看?”


太宰治担忧他安分守法的好纳税人丈夫学了些怪东西。


中原中也笑了一声:“从电视剧里啊,为了让你觉得我很帅——警察说你吓坏了,需要小毯子。”


“什么吓坏了!我没有!”铁骨铮铮的名侦探太宰治怎么会被这种东西吓坏。


“那你也不需要压惊红包和钞能力礼物吗?”中原中也逗弄他。


太宰治想了想,很没出息地裹紧了小毯子:“我吓坏了,我好怕,他好凶。”


他们于是互相笑话了几句,在无边的夜色森林里,小小的车厢像萤火虫的光亮。


中原中也在回家的路上就哄睡了太宰治,在前面开车的秘书扭头来,无声地和中原中也说了一句什么,他点了点头,又温柔地抚了抚太宰治的卷发。


要和你这样踩在灰色地带的家伙安稳地走下去的人,怎么会是好人呢?


星星一样萤火虫晃晃悠悠地起飞,它离开的地方,蜗牛只残余空空的螺壳。


夜色深了,嘘——


fin.


作者的话:阿巴阿巴阿巴……可恶短篇里整悬疑真的好难搞


海盗狐狸呆滞)


皎皎-中太

首领中X成王败妻的首领宰


经典曲目:先输的人做老婆


◎正文


智多近妖的头脑在绝对的武力面前不堪一击。


暴露在敌人的视线与枪下时,竟然连太宰治都说不清这究竟是因为对方更聪明,还是身后的组织出现了裂痕。


但总之是都短暂地结束了,一场火拼消散在雪花般的眩晕里,沉入蔚蓝的意识深处。


咔啦——


沉没是一瞬间的事,但醒来时又显得那么艰难。


年轻的领袖在这片深沉的空间里显得单薄,冷白的灯光和被某种长长的金属物质折射,有时在墙壁上看见成串的光点。


“咳……”


太宰治的喉咙干涩得发痒,他有些浑浑噩噩的,直到下颌被温热的手指捏开,微咸的液体被灌进来。


水是温的,但对方的动作算不上温柔。


不过小半瓶的生理盐水总算给了他睁开眼睛的气力。


一片冷白的日光灯光线里,眼前晃着一丛赤橘色的花儿一般——


“……怎么……是你这个矮子。”


显然这句不分场合的话多少有些惹怒了眼前的人,太宰治只觉得下巴上的手指掐得更用力了。


紧接着,那人一撒手,从口袋里掏出块帕子来慢条斯理地擦了擦,钴蓝宝石一样的眼睛眯了起来:“太宰治,你可真能睡。”


音色华丽,声调讽刺,该死的熟悉。


太宰治醒了。


他当先把眼前的【敌人中原中也】置于不顾,视线从自己的上半身扫到下半身。


“敢问,我现在是什么身份。”


他实在没有办法让自己不想太多。


但浑身上下除了oversize的衬衫什么也没穿,总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梦回某个地下拍卖场。


中原中也被他气笑了,附身勾过他脖子上的锁链扯了扯:“怎么,你是被打坏了脑子还是睡多了失忆,又或者是你的脑瓜子里又在想些鬼主意?”


对方戴着手套的手指从那个精钢项圈摸索到太宰治被反铐在背后的手腕,颇为色情地摩挲了两下。


而另一只手也没闲下来,按着太宰治刚刚被水润湿的唇瓣重重地擦了两下,直到把变成阶下囚的年轻领袖的薄凉嘴唇蹂/ 躏得泛红,才做出一副怜悯的神态,说道:


“可怜的家伙,你还不知道自己被最信任的人暗算,已经被当做礼物送给我求和了。”


中原中也说这话的时候,他们两个离得近极了,橘色的发丝和太宰治的黑发几乎缠在一起,吐字的热气撩上太宰治的耳畔,像灼热的火舌,烫得他想要后退。


太宰治的大脑现在转得不太快,也许是那枚贯穿胸腔的子弹和略长时间的昏迷让他有点迟钝了。


在这种完全称的上惨淡落魄的境遇下,他想到的第一件事是,中原中也这个家伙身上有股好闻的香味。


他眨了眨眼,对于宿敌夹枪带棒的说话方式进行简单总结——


得出以下结论:


【本人惨遭背刺】


【背刺还不算,人被卖了】


【卖给中原中也当x玩物】


【小矮子身上好香】(划掉)


【哦,惨了】(棒读)


中原中也的视线牢牢地粘在太宰治脸上,想要第一时间收看宿敌对于自己【即将完蛋】的反应。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太宰治若有所思地沉默了一下,开口道:


“这样啊。”


【这样啊……】


【这样……】


【这……】


【……】


中原中也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你TM能不能给点反应啊。


威胁蹂躏放狠话。


囚禁锁链小黑屋。


他是哪里做的不对吗怎么跟想的不一样。


你醒醒啊我是宿敌,宿敌看见没!


你现在是玩物,玩物知道吗?!


“你要对我干嘛,我是不会妥协的。”


似乎看出了中原中也的纠结,太宰治犹豫了一下,添了一句话。


但仍旧看着像没有演技的演员,敷衍得厉害。


反正,中原中也不觉得对方眼里有【害怕】【生气】【羞辱】等等一系列该有的东西。


[你难过得太表面,像没天赋的演员……]


md别放歌。


就算中原中也被太宰治气到过那么多次,这种又气又可笑的时候还是头一次。


他挑起眼看着墙角的男人,又惊觉对方或许是在用这种事消磨他的性趣,到头来即便是太宰治已然成了他手里的东西,他还是被耍得团团转。


这样想着,中原中也的神色便不由得有些冷。


而太宰治这一边,刚醒不久的恍惚和眩晕感褪去后,是尖锐的疼痛,被那枚来自己人的子弹贯穿的右肺烧燎着,他忍不住又咳嗽了几声,但又起了反效果,越是咳嗽越是疼痛。


“唔……”他咬着嘴唇低哼了一声,磨出来的血丝在苍白的唇角映得鲜明。


中原中也的神色才刚刚沉下去,但太宰治这副模样实在过于可怜了,叫他有些不忍心。


“别咳了,伤口要裂开了。”


他用手指撬开太宰治咬得死紧的牙关,抹掉那点鲜红,叹了一口气。


“你就是仗着我拿你没办法。”


仗着他那点喜欢和真心有恃无恐。


太宰治靠在他怀里阖着眼皮,只说道:


“你可别把自己想的那么好了,装模作样地挑逗我。”


他们两个像是幼儿园打架的孩子,在两败俱伤里谁都不肯承认自己错了。


“我要是对你还不够好,就不至于让你从梦里醒过来。”


是喜欢的,但要是没有足够的喜欢,谁愿意引狼入室。


否则但凡一点药物,暴力,别的手段,都足够太宰治变成一个什么玩物了。


于是太宰治罕见地沉默了,手腕在手铐里挣动了一下,像是要逃开中原中也的怀抱。


对于他这种人而言,温情如同毒药。


“别走……留在这儿。”


中原中也稍稍收紧了手臂,他不善于示弱,尤其是这种情景之下,他无论如何也不该是出声挽留的那个。


但事实仍是如此,没人能留住太宰治,即便他病弱催折,即便他镣铐加身。


太宰治只觉得这个人总能想出些馊主意,他没有力气了,于是把下巴搁在中原中也的肩膀上,纠正他在这件事上犯的错误。


“中也,没有人的告白该是在牢房里,对方被你祸祸到一无所有的时候。”


中原中也企图和他咬耳朵:


“但我实在太想要你了,想不到别的办法。”


所以说,当他们两个处在同一个位置上的时候,太宰治要比中原中也聪明太多了。


“你真的很笨。”太宰治由衷地说道。


“当你企图用生命和自由作为博取爱的筹码的时候,你就不能要求换回一颗皎皎无暇的心。”


他轻声说。


“你一开始就选了错误的路,所以你看,不论我现在怎么选,都不是个好开头。”


中原中也只对结果感兴趣,于是他问道: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你要是说放了你,我怎么知道这不是你的话术。”


他以为太宰治会继续讲给他听,但对方并没有。


男人说道:“我能有什么办法,毕竟在这件事上我不具有比你更多的经验,而且……”


他停顿了一下:“同样的方法,要不是你先动了手,现在该做选择的就是你了。”


他只是输在高估了中原中也的耐心而已。


“那要怎么办呢?”中原中也挑起眉来。


“做你原本就想对我做的事情。”


说实话,中原中也总还是有一种自己被对方拿捏了的荒诞感,不过他听从了这个建议,低头给了俘虏一个吻。


“看在你这副马上就要死了的样子,我许你只履行一个吻的义务。”


太宰治倒是不觉得自己有那么严重,不过能少被折腾当然是好事。


至于烂在身后的背叛和组织,他一想到办公桌上的成堆文件,觉得还是当个金丝雀比较爽快。


“我只给你履行肉体义务。”


换句话说,别想叫我工作。


中原中也没听懂,觉得太宰治在怀疑他的喜欢,又重重地啄了脸颊一口。


“等你好了,有你受的。”


fin.


作者的话:对古早存货进行一个整理,并经常苦于有不可说内容而不能发


毛毛,捕猎准备


巴黎情人-中太

避雷:四爱,性转中也,人设破大防,重度OOC


女总裁中也X咖啡店员宰


◎正文


淅淅沥沥的雨叩打在玻璃窗上,雾蓝的窗帘半遮着窗外塞纳河的迷雾,在女士香烟香甜微辛的雾气中融化,融化之后又流淌,渐渐随着雨声往街道的远处去了。


于是中原中也在微潮的早晨醒来,耳边是这个时节纷纷扰扰的雨,空气中传来烤吐司的焦香。


太宰治正在餐厅把火腿切片,身后传来拖沓的脚步声,继而是隔着衣物挤在背上的柔软,和中原中也早晨慵懒迷人的嗓音。


“早安,chéri(亲爱的,法语)。”


“早安,我的女士。”太宰治把火腿塞进烤制酥软的吐司,顺手把边角塞进身后嗷嗷待哺的中原中也嘴里,被对方连指腹都咬住。


“松开。”他无奈地抽手。


然而对方却极富挑逗意味地用牙齿磨了磨指腹,松开时舌尖灵活地在上面一舔,太宰治登时觉得下腹一紧,几乎是咬着牙:


“中也!”


“知道,你今天不想做嘛,真是的,昨天也不尽兴。”中原中也拍了拍他的小腹,似乎仍在介意自己昨天没把这里顶出个形状来,手指绕着半长的金红卷发,话语之间难掩嗔怒。


太宰治一向很难受得住她这样,耳尖染上一抹浅红,忍不住放低了声音:


“等从高定沙龙回来……或者等到回家……”


“随便你。”


穿着丝质睡裙的女人闻言又忍不住紧紧凑了过来,扯着太宰治的领口使他低头与自己接吻,在淡淡的熏香气息之间,太宰治听见她用那样低沙的嗓音在自己耳畔说道:


“我梦到自己遇见你的那天,也是这样雾蒙蒙的雨季。”


“我们可以再做一次那天的事。”


中原中也每年都会在这个季节飞来巴黎住一段时间,她喜欢巴黎的雨季,喜欢迷梦一样的高定秀场,和在秀场外遇到的太宰治。


“女士,您看起来对这场秀不太满意。”


这个咖啡店的英俊店员和自己搭话,饶是中原中也见得多了这样的人,也仍旧为他的脸而停留了目光。


“Alixl  最近几年都在尝试新的风格,您看起来像是喜欢传统的那一类人。”


对方笑着与她闲谈。


巴黎真是个神奇的地方,连咖啡店员都能对时尚风向如此敏锐,中原中也这样想着,鬼使神差地从珍珠手包里抽出了私人名片,用涂着精致甲油的手指夹着递给对方。


“你是个有趣的人,有空的话,我们可以喝一杯。”


没人能拒绝美丽女士的邀约,更何况在太宰治看来,中原中也远比秀场上的模特更具别样风情。


在香榭丽舍大街上,戏剧的,罗曼蒂克的开场。


当时太宰治也正是这样想,但叫人惊异的地方在于,这样忧郁的,仿佛黑白电影之中只有中原中也这样的佳人身上有鲜艳色泽的柏辽兹式的开场,却连缀着《唐吉诃德》一样的荒唐喜剧。


【注:柏辽兹,法国浪漫主义歌剧家。】


中原中也其人,是个高雅与土味两面结合的奇女子。


太宰治直到两个人确立关系回国之后,才深谙其中的道理。


那是个阳光明媚的下午,一看就命中注定该发生些什么大事。


当漆皮黑亮的加长轿车停在自己打工的咖啡店门口时,太宰治还没察觉出不对来。


直到副驾驶身穿燕尾服的管家不知道从哪里抱出一卷红色地毯,从车门到店门那么一甩,这小小的咖啡店顿时有了一股异样的闪光感。


然后那车门便开了,身穿红色鱼尾短裙的总裁小姐脸上卡着硕大的墨镜,肩上披着笔挺的黑色长风衣,红底的十公分鞋跟先落地,烈焰红唇勾着嚣张跋扈的笑意。


她踩着红地毯活像是走秀,就那么一米六的一个人硬生生走出两米八的气场,把当时正坐在咖啡店里的人镇得连大气都不敢喘。


人已经麻了了太宰治见她走到柜台前,把墨镜从鼻梁上摘下来啪地往台面上一搁,扬起下巴:


“咖啡店下午我包了,你,跟我回家。”


时隔许久,太宰治仍然记得当时脚趾抠出狮身人面像的尴尬。


几乎是逃也似地当场和店长请假带辞职,拽着中原中也离开案发现场。


“快走!”他坐在车里捂着脸和总裁小姐催促。


“哦,等等津叔卷地毯。”


某身价上亿的女总裁竟然显得十分节俭,表示这卷地毯还要循环利用。


从此之后太宰治才晓得,中原中也她时尚非凡,但她也土得干脆。


她心里有个做土味霸总的梦,太宰治被迫成为了霸总故事里的小秘书、小逃妻、小白花。


思绪回到当下,中原中也歪在露台上叼着三明治发呆,太宰治给他披上一条披肩:


“小矮人女士,着凉之后又想连喝好几天苦药水吗?”


“我自诩体质比你好得多,玻璃先生。”她三两口把三明治咽进了肚子,“司机到了吗?”


“到了,正在等你,Sias的助理也发消息问你几点到。”


中原中也看着朦胧的雨雾发了一分钟的呆,觉得自己的助理有怨念是应该的,毕竟每年在巴黎的工作都被太宰治包揽,拿着工资都显得有水分。


“走了,带你去见世面。”


她从藤椅里站起身来,去衣帽间挑上那些每个设计师见到了都为之称道的“战袍”,整个人都散发和巴黎相得益彰的时尚气息,然后在太宰治白衬衫黑西裤的衬托下堪称张扬地出了门。


“中原小姐——我就说您今年依旧是Sias最美丽的客人——”


量体的裁缝熟稔地上前打招呼,并和她传达设计师西兰的怨念:“她快要被春秀的设计稿压坏了,要不是这样,她非得亲自来见您不可。”


“哈,我习惯了,西兰的学生总是不对他胃口……介绍一下,我的爱人——”


她错身让出身后的太宰治,打算好好地介绍他们认识一下,却见那位老裁缝露出惊讶的目光,忍不住惊叫道:


“我的天——治君!”


太宰治对他笑了一下:“莱明老师,好久不见。”


“你们认识?”中原中也的视线在他们俩之间晃了晃,有些意外。


“没想到是你,你,你怎么能一声不吭地退学呢!你知不知道西兰女士多痛心!”


莱明急切地说道。


退学?


中原中也捕捉到其中的关键词,视线落在太宰治身上,带着审视。


“抱歉,家里出了很多事情,实在不能再支持我无忧无虑地呆在巴黎,请您替我和西兰老师道歉。”太宰治察觉到她的打量,无奈一笑,说道。


“这些事,之后再和您解释吧,不告而别是我的不对,中也……”中原中也意识到他不想再谈论这些,于是向前一步,“来量体吧,我最近可能胖了点,太宰做的饭太好吃了。”


“Sias这季有几件我很喜欢的……”


她和莱明先生聊起来,给太宰治递了一个安抚的眼神。


从沙龙离开,中原中也把莱明给的名片塞给太宰治,看着为自己撑伞的男人,突然问道:


“遇见我的时候,你在IFM设计学院读书?”


太宰治低头和他对视,笑了笑:“那个时候就已经在办退学了。”


轮廓漂亮的男性忧郁地盯着雨点汇入水潭,说出的话和雨中的巴黎一样叫中原中也心软:“遇见你的时候,我只是个被家族抛弃,又从设计学院肆业的可怜学生。”


他转过脸来,语气轻快地调侃自己:“感谢小姐收留。”


像,湿漉漉的大狗。


“……还想上学吗?”


中原中也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逐渐被雨幕吞噬的高定沙龙,或许,那是他该去的地方。


“不,如果小姐够敏锐,就会发现……”


“发现你已经白手起家了?”中原中也开始散发与巴黎格格不入的土味。


太宰治笑出了声:“倒没有那么夸张,但现在回来读书的能力还是有的,我只是,不想离你那么远。”


“啧,听起来一点都不龙傲天。”中原中也咂了一声。


“为什么得是龙傲天呢?这不是紫罗兰霸总和他的赘婿吗?”太宰治捏捏她的手,被狠狠掐了一把:“又偷看我小说。”


“我怕下次接不上你戏,我的lady又气到失眠。”


“呵,诡计多端的男人。”


巴黎的雨季,依旧绵长,依旧浪漫。


fin.


作者的话:果然四爱还是真枪实弹地搞点东西,嗯,可惜你们看不见。


模糊的毛毛,酷似流泪猫猫头


那一边的狗粮能用盆-中太

模特中X主播宰


扒一扒某网瘾少年的下播路


◎正文


半下午的阳光正好,不过为了直播间的光线效果,太宰治还是拉好了窗帘。


直播间早已有人等着他开播,弹幕缓慢地流动着,互相道一些下午好。


黑发的大男生坐着电竞椅哧溜一声滑进镜头——甚至滑得有点过,不得不挪回来一点,然后才看着镜头笑眯眯地和大家打招呼。


“下午好啊各位——”


『咕咕子下午好!你是不是又睡到现在?』


他茶色的眼睛无辜地眨了眨:“没有,我吃了午饭的。”


『可恶他好像知道自己很可爱。』


『大龄帅气中二病美男是我这种老阿姨不可抗拒的』


『SC $50:下午好咕咕,今天玩点什么?』


高亮的打赏发言被太宰治注意到,他调整了一下直播间的数据,然后才回应道:


“谢谢小鱼的SC,今天会玩单人冒险之类的小游戏。”


最近大热的RPG新作太宰治自然不能错过,等着游戏加载的时间里他一边调试音画设备一边和弹幕闲聊。


“中午?中午吃了糖醋豆腐,家里人烧豆腐很不错。”


“我才没有背着你们偷偷玩呢,游戏刚买的。”


新游有一部分热度来自于对VR设备的支持,有人问他要不要玩VR。


『楼上新人吧,咕咕子有点晕VR,很少玩的。』


游戏已经加载完毕,太宰治把摄像头小窗布置到角落,开始操纵着两头身小人蹦蹦跳跳。


“之后有空也会试试的,不过两头身在VR里不会很怪吗?”


『两头身小人不服。』


『但是两头身的咕咕子一定很可爱。』


『太太饭饭吃吃』


太宰治看他们又开始弹幕讨饭,笑了一声,爽朗的少年音让弹幕直接起飞。


看他们闹了一会儿,太宰治才说:“之前你们很喜欢那个仙侠游戏的人形,我找画师约了一批亚克力吊坠,大概下周就能上架,今天先抽十个送全套吧。”


他说完,没再管二次起飞的弹幕,专心操纵着两头身小人修屋顶。


游戏确实不错,再加上和弹幕玩闹,一下午的时间很快过去,天光昏暗下来。


工作室的门被叩了两下,太宰治戴着耳机沉浸于给村口大爷除草,直到弹幕刷出来残影,耳朵上一空,猫耳耳机被中原中也取了下来。


『声音很好听的室友哥哥又来抓人了家人们(抽烟)』


『他来得好准真的一分钟都不会迟』


『散了散了咕咕子要被抓走了』


『咕咕子你要反抗啊!』


“反抗?哇你们反抗一下试试,他人超凶的。”


太宰治编排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并不在意,他敲了敲桌子,表示必须要下播了。


“好叭好叭,各位观众老爷,你们可爱的咕咕子要去给大魔王做苦力了,拜拜。”


于是众人就看见一只涂着黑色指甲油的手伸过来掐掉了麦克风,然后太宰治的电竞椅被往旁边一拉,消失在小窗里。


直播间随即变成黑幕。


『……emmm,各位,那是黑色指甲油吗?』


『我也想问』


『……咱也不敢问啊』


『洗洗睡吧明天直接问主播』


那黑幕之外,在观众不曾看见的地方,太宰治伸着脑袋看弹幕,戳戳蹲在自己腿前头的中原中也:


“他们看见你的指甲油了哦,今天怎么没在摄影棚卸掉呀。”


中原中也挽起他的睡裤对双腿作短暂按摩,闻言应道:“今天没拍完,明天还要去。”


他捏完站起身,把太宰治从电竞椅上打横抱起来颠了颠:


“顺便回来叫你看看。”


太宰治自然而然地攀住他的脖子,被一路抱到了餐厅。


今天中原中也有工作,因而晚餐是中午做好的半成品,只稍加处理就端上了桌。


他们家的餐椅很特别,是个和餐桌等长的高台沙发。太宰治喜欢和中原中也挨挤着坐在一起,这是为了太宰治而特别定制的家具。


这个家里很多东西都是为了太宰治而定制的。


“中也明天工作的话,我就一个人去检查了哦~”


中原中也顿了一下筷子,把太宰治趁机偷渡到自己碗里的花椰菜送回去:


“不许挑食。我明天上午很快结束,然后回家接你。”


他昨天已经把太宰治最近的情况给了林医生,对方表示这一次的检查之后,或许就能确定太宰治到底还有没有机会再站起来。


太宰治苦着脸咽下花椰菜:“中也是不是对我过度保护了,绝对有吧。”


中原中也给他夹花椰菜:“哦,是谁刚断了腿紧紧抱着我不撒手。”


“切,当时不是想着终于能合理赖中也一辈子了吗?”太宰治已经开始在心里痛骂花椰菜上自远古时代的祖先。


“啧,说得好像你本来不是赖着一样。”


他们俩一边吃饭一边轻快地吵嚷,却谁也没有提,要是明天那份检查结果宣告太宰治再也站不起来怎么办。


吃完了饭,中原中也把碗碟放进洗碗机,出来时正看见太宰治收回偷偷捏自己小腿的手,端着水杯的指节便不由得收紧了些。


又在害怕了吗?


“有请直播的假吗?”他不动声色地转移太宰治的注意力。


“请了哦。”太宰治接过水杯抿了一口,又被中原中也“打捞”起来,“你不要老抱我,我自己可以走。”


怪话,他分明是喜欢中原中也抱他的。


“别乱动,要掉。”中原中也作势要让他掉下去,太宰治被吓了一跳,又紧紧搂住他的脖子。


但他今晚似乎下定了决心要继续这个话题,窝在中原中也怀里咕哝:“万一……中也不能一直抱着我。”


“小没良心的,你还是个小屁孩的时候我就抱你,你居然怀疑我的业务能力。”


…………


“你知道,我们一直是在争取更好的结果,对吧?”


一个上午的全项检查结束,许多详细的结果要等第二天,林医生在送太宰治和中原中也离开时时,这样说道。


太宰治自两年前的意外之后,只坐了不多时候的轮椅,中原中也把他从独自居住的公寓里不由分说地接走,他用到轮椅的地方就变得少之又少。


此刻他靠在轮椅里头,怀里抱着护士看他长得可爱给的安抚玩偶,脸色因空腹折腾了一个早晨而显得略微苍白,抬头和林医生对视时,那扑面而来的脆弱感竟让他不忍心再说那些公式化的嘱咐。


“我知道的,中也把我照顾得很好,没有截肢、没有丧失触感已经是很好的状况,我不会强求,您不用担心。”


太宰治笑了一下,表现得很乐观,但林医生的心里仍然沉甸甸的,他和站在一旁的中原中也交换了眼神,最终再没有说什么。


“粥,先吃一点。”


回到车上,中原中也把保温盒里的粥递给他,揉了一把太宰治的头发:“累不累?”


太宰治有些嫌弃他:“你不要突然这么温情,搞得我很害怕——啊!”


中原中也闻言拧了把他的耳尖:“那祝你中午没有螃蟹吃。”


“不行!!!”


太宰治把脑袋又凑过来:“快,多揉揉,螃蟹一只也不能少!”


◎下


太宰治或许永远也不能忘记那个下午,因而那倒映着霓虹灯的积水常常光顾梦里,在翻转的视线尽头,变成遥不可及的、光怪陆离的幻觉,掺着滋滋作响的嘈杂声。


「快来人啊!」


「你有没有事!救护车!」


「坚持住,医生马上就来了!」


他常常想,从连环车祸中死里逃生,并不能算一件值得称道的事,那之后的大半年间,噩梦和无法阻断的神经疼痛纠缠着他,如果不是中原中也,说不定他会在某个同样的雨夜选择一死了之。


说回现在。


虽然检查上午就结束了,但去医院转了一圈回来,太宰治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理都消耗得厉害,所以中午吃了饭就卷着毯子在床上打瞌睡。


中原中也在客厅接了几通经纪人的电话,应下一场秋季高定的走秀,脚步轻缓地推开卧室的门。


然而走近了,蜷在毯子的太宰治正皱紧了眉头,血色尽失的唇瓣微微张合着。


中原中也皱了眉头,依稀回忆起那个自己从国外日夜兼程赶回的下午。


当时他站在病床前,看着因药物而勉强入睡的少年人,也是这样面色苍白地在梦中低语,他说——


「救救我」


自己没能陪在他身边,让他独自渡过了最危险的时期,自己一个人面对医生“站不起来”的宣判。


当时的中原中也和现在一样心如刀绞。


“对不起,太宰。”他想到林医生和自己的对视,其实之前他们就沟通过多次,林医生屡次暗示维持现状已经最好。


即便可以手术,成功恢复神经的概率不过30%,但失败的后果,却是连现在保有的触感都会失去。


中原中也不敢赌,但他没有权利替太宰治做决定。


“唔……中也……在我睡觉的时候嘀咕什么……”太宰治被他攥住了手扰醒了,并不知道自己做了噩梦,他拽着中原中也,“一起……睡……”


中原中也收敛了神色翻身上床,把太宰治抱在怀里:“没什么……睡吧,醒来有礼物给你。”


…………


“礼物?”


睡醒的人根本不记得中途发生了什么,太宰治翘着一头乱糟糟的卷毛发懵。


中原中也把包装精致的木盒从衣帽间抱出来,放在床上。


“Closet Doll?”


将深色木盒上的花体英文念了出来,太宰治有些惊讶。


他曾从自己的观众口中听到过这个名字,是一家定制人偶的老工作室。


“本来定了两个,但照着你做的那个有不少配件要打磨,所以只送到了这个。”


盒子里,是照着太宰治说很喜欢的一张封面做的六分人偶,已经上好了全妆,静静地躺在深红的绒布上。


小小的中原中也躺在那里,显得无比新奇,太宰治于是很快地抛掉了梦里模糊的不愉快,上手亲自鉴赏人偶的八块腹肌。


盒子里除了人偶还安置了不少配件,许多衣装,可更换的关节,支架……


还有不可说的人体部件。


“……中也?为什么……”太宰治欲言又止地看着躺在盒底的“不可说部件”。


中原中也盯着那东西,隐约明白了当时对方询问两个人偶是什么关系的原因。


只能说,作为价格和服务都无疑一流的人偶屋,在某些方面显得过于贴心了。


继而他脑子里倏忽一闪,意识到另一件事。


“中也,该不会这个萝卜配件在那个‘我’身上还有坑可以种……”


太宰治和他想到了一块去,登时觉得自己手上的娃娃根本不是纯洁美好的性冷淡人偶,而是可以这样那样的yellow小人。


温馨美好的拆礼物环节因意外而短暂尴尬,不过还好,依旧起到了哄好太宰治的作用。


只需要忽略某些可拆卸萝卜,美丽的人偶的确叫人爱不释手。到了晚饭的时候,已经成功挤占了沙发的位置,使太宰治获得了左边一个大中也右边一个小中也的昏君成就。


“啊啦,这是中也先生吗?看来今天你不需要小动物了。”


隔日,医院的护士有些惊奇地看着太宰治抱在腿上的人偶,笑着把安抚玩偶放在了走廊的架子上。


“是中也送给我的,是不是很好看。”他向护士炫耀自己独一份的礼物,并大度地让美丽的护士小姐摸摸看。


“太宰,林医生准备好了。”中原中也拍拍他。


“早上好,太宰君。”抱着病历的林医生看起来一宿没睡,但胡子拉碴的脸并不能掩盖他眼中的精光。


详细检查的情况似乎比预想得更好,太宰治看着他在桌子上摊开那些自己看不懂的检查数据,一项项地详细解释,林林总总地,最后汇集成一句话:


“如果照这个情况保持下去,年前手术的成功率可能翻上一倍。”


太宰治不知道自己是这么离开那间办公室的,直到滚烫的清泪滴落在了怀里玩偶的发顶,眼角被中原中也温柔地蹭过,他才发现自己哭了。


分明不强求自己,也不愿意看到中原中也为自己而焦虑,但谁不想攥住那零星一点的希望呢?


暖色的车顶光之下,他自受伤以来,唯一一次伏在中原中也怀里哭得泣不成声。


…………


『早早早安!』


『夭寿了这人怎么突然开直播』


『咕咕子怎么不睡懒觉爷青结』


大早上八点钟,在黑屏直播间里闲聊的观众被突然亮起的屏幕吓了一跳,和卷发乱翘但是元气十足的美少年打了个对眼,太宰治笑着从镜头前退开,搓了一把自己的毛。


“早上好啊各位,今天醒得很早,所以来播一小会儿,早晨来聊聊天。”


他靠在电竞椅上,把中也人偶从一边推过来,让它坐在屏幕正中间:“锵锵!大魔王送给我的礼物!”


『啊啊啊啊是中也人偶!』


『我去,这不是壁橱人偶屋的吗?』


『哇是六分陶瓷的吗?这个好像是上个月某大刊的封面呀』


“就是那个,是不是超帅的妆造!”太宰治把人偶摆出和杂志一样的姿势,又把杂志拿出来立在一边。


『我酸了,咕咕子不愧是中也骨灰粉,居然能订到这么贵的人偶,closet doll的单巨难约,陶瓷偶起价六位数。』


『楼上没听见吧,这是咕咕子的室友大魔王送给他的。』


『可恶,大魔王是什么人,居然能搞定大刊封面拿来做人偶。』


『我早就知道大魔王宠咕咕子,没想到能这么宠,咕啊,和大魔王结婚的时候不要忘了我们这群糟糠粉丝。』


“说什么呢,你们怎么能是糟糠粉丝呢,你们都是我宝贵的收入来源呀~”太宰治从杂志后面探头说道。


『这个男人!』


『可恶他该死的甜美,即便他这么说我也觉得就算只是金钱关系我也愿意。』


“愿意什么?”中原中也像背后灵一样猛然出声,太宰治被吓了一跳,连弹幕都明显停顿了一下,然后直接起飞。


『炒炒炒,姐妹被大魔王看见了』


『室友小哥哥声音好听欸……有点耳熟』


『阿巴巴,昨天看了中原中也的访谈感觉有点像』


『不是吧咕咕子你不会拿大魔王代餐吧』


“什么代餐?早餐好了,他得去吃饭,一会儿再给你们送回来。”中原中也撇了一眼弹幕,直接弯腰把太宰治抱起来就走。


“欸等等等——摄像头!!!”


『?!』


『!!!?喵喵喵?』


『沉痛通报各位同胞,咕咕子嫁了石锤』


『不是啊!我擦这个头发,这个侧脸!』


『犒啊是中原中也本尊!』


『我还能说什么,我只好汪汪汪并怒吃一盆狗粮』


『汪汪汪』


fin.


作者的话:想整点四爱「神游」

本来想分上下的,但是感觉不够爽,选择让你们一次性吃撑


围观鬼混回来的挖煤工